不久前,紐約藝評人Paddy Johnson報道了在一級市場的新興與中端階層中出現的一個新現象:畫廊主們向他們展出的藝術家收取藝博會費用。
根據Johnson的消息來源,目前為止這樣的做法有兩種方式。其一,畫廊主擴大了自己在藝博會上的銷售分成——比如60%歸畫廊,40%歸藝術家,而不是傳統的對半分;其二,藝博會上的所有收益一開始全額歸畫廊主,直到收益能抵消畫廊為這個藝術家參加藝博會所支付的所有開支為止。
來自紐約下東區的畫廊主Muriel Guepin便是第二種模式的積極擁護者,她這樣解釋這種做法的合理性:“我是承擔所有風險、支付所有(展會費用)的人……但是,如果藝術家本人都不愿意為自己的作品‘投資‘的話,我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中端市場的畫廊主們要想在接下來的幾年中保證自己在未來在市場中的地位,必須要更加靈活并富有前瞻性——我對此毫無疑問。不過,為了矜持地回敬這樣的“策略“,我只能用“扯淡”來形容這些所謂的解決方案。且無論我從藝術行業的哪個視角來考量,這樣的判斷都是成立的。
首先,在這個行業里,樹立成功形象是能夠說服藏家把錢花在你這里而不是你的競爭對手畫廊那里的關鍵,所以,如果表現出畫廊的資金運作不穩定到需要向藝術家收取基本開銷的話,這本身就是非常危險的信號。四處宣揚這樣的舉動幾乎就是徹底的自殺性行為——就好比是帶著你的母親去參加速配相親活動一樣。
其次,從和藝術家關系的角度考慮,這樣的安排——以及從畫廊主Guepin上述的觀點心態來看——所體現的正是畫廊主缺乏最基本的理解與同情心,這對于任何想要代理一批藝術家的畫廊而言都是致命的。即便很少有人愿意這樣說,但實際上從本質上來說,每個藝術家都是這個成王敗寇的行業中的一個小型企業。
這意味著,不同于那些生活在虛無縹緲之中的超級明星藝術家,他們的生活就是一場無止境的全方位賭博。他們每天傾其所有,冒著全宇宙最無經濟穩定性的風險來追求一個目標。因為這樣的逆行倒施,他們還可能因為拒絕拿出一半以上的銷售來支付昂貴展會費用,而背上懦夫或叛徒的罵名。
我以前曾經寫過,想要為中端畫廊面對的所有經濟問題提供一刀切的解決方案,除了在藝術家身上開刀之外也許還有一個更好的選擇:與客戶更好地近距離交流。但奇怪的是,我覺得所有在困境中掙扎的畫廊主們都不大愿意嘗試這個方法。